陆安晴懒去搭理,止住身形,启唇道:“雪儿,现下没有修士暗随,御空赶路,可自如转圜。”
杜少卿无奈,这婆娘对那夜之事耿耿于怀,给他摆了好些脸色。
他上前搂过佳人,陪笑道:“大夫人,可有探得来人底细?”
言及正事,陆安晴神色颇为古怪,拍歪那只怪手,淡然道:“来人有四名筑基修士,言语中提及过‘雪翎堂’、‘阮掌柜’、‘德杏林’,妾身剿灭两名筑基修士后,余者乘隙遁去……”
杜少卿眉头紧皱,这事……竟与德杏林有关?非是李二那厮?
真是出人意料!
德杏林掌柜上官依云谨小慎微,会有如此胆量,得罪紫阳馆掌柜?岂不是自断财路?
雪翎堂?回了常阳坊市,再来打听。
不待他多想。
陆安晴手抚长袖,带起身侧累赘,御空往东飞驰。
陆晚雪见此,御剑随在两人后方二百丈外,她从未去过平康坊市,还需师父领路,以免误了行程……
三人一路御空,至天色渐黑,飞驰有四千里之遥。
途中,再无波折。
陆安晴顾及大弟子筑基仅有数年、便宜徒儿修为又极低,她不敢太过损耗真元,轻挥长袖,斜斜落至一座陡峭的山峰。
杜少卿殷勤取出灵果,喂师徒俩服下,他手持降妖伏魔剑,寻了处乱草遮掩的石壁挖凿半晌,捣鼓出一座三丈深许的石洞,将石屑清扫净后,容身绰绰有余。
陆晚雪观他先前挥使法剑,毫无章法,轻笑言道:“夫君筑得道基后,可要随妾身修习剑道?”
杜少卿心中大动,他早就对御剑之术垂涎欲滴,望了眼洞外,搂过佳人凑耳道:“二夫人可有简单易学的剑诀?不如现下就传与为夫……”
陆晚雪摇了摇头,飞身上了石床,手握一大把灵石,盘坐修炼。
杜少卿顿感失望,也未多扰,出了洞外。
那俏丽身影,正闲立百余丈开外的巨石上遥望夜景,山风清冷,衣裙飘飘……
他两眼呆呆,轻手轻脚上前,温声道:“大夫人一路辛苦,还请回洞府恢复真元,为夫来护法。”
“修为尔尔,护法?呵呵!”
陆安晴冷笑两声,挥袖飘至了洞口,布设遮掩形迹的法阵。
早间虽摆脱了暗随的修士,一路行来,哪知会否被生出歹心的修士盯上?
她修行百余年,深知出门在外,世事素来无常,无法尽数预料。
疏忽大意?吃过一回亏,再不能犯……
杜少卿看着那摇晃的俏丽身影,笑了笑,手脚并用爬上了巨石。
抬头一望,星光点点明灭闪亮,缀满了重重的树梢,当真是登陟了最高顶,四围山尽低!
此情此景……
他心中微动,自怀里掏出一只精美的银壶,凑嘴饮过,“啧啧”有声。
不几,银壶空空。
在清柯城时,他花去两块灵石,从周五那里购得数壶老酒,这笔生意极不划算。
遂将空壶仔细塞入怀里,顺势又掏出了一壶,满饮后,连赞:“好酒、好酒!朱颜不改常依旧,百花中消遣,酒内可忘忧……”
耳边,却有语声冷笑道:“你这混账,太不牢靠,酒醉之后来护法?呵呵!”
杜少卿干笑两声,回头望去,洞口处显露一方山壁,浑若天成。
他收起银壶,闪至山壁前细细查看,惊赞不已,随后直直穿过幻化的石壁,进了石洞。
洞底凿出的宽大石床,铺有被褥香枕,有两道身影静静盘坐。
杜少卿酒壮人胆,盯着两张花容,暗咽口水。他挨着那俏丽身影坐了,掌心一路抚至气府,将真气缓缓渡去。
陆安晴嘴角微翘,还需抓紧吸纳灵石恢复真元,也懒于搭理。
小半个时辰后。
杜少卿悄悄收回大手,望着洞顶剑痕,只觉如若狗啃、难以入目,便静心凝神,修习《一气化阳经》。
洞内,寂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
杜少卿炼化121缕真阳之气,缓缓收功,师徒俩犹在身前盘坐,异香阵阵而来。
他暗自偷笑,悄悄揽过紫衣身影,凑耳道:“二夫人既已修炼完毕,为夫这就来助你……”
陆晚雪牢牢捂住法衣,连连摇头,传音道:“还需赶路,不可!”
“天色尚早啊。”
杜少卿扯来锦被盖过,伸手仔细探查,蛊惑道:“陆师侄若能迈入筑基二层,更能护住本师叔,不是?”
陆晚雪脸色微红,偷瞟那盘坐的身影,迟疑道:“夫君稍后莫要……胡闹!”
杜少卿连连点头,不几,暗香暖暖,随之浑身忽地一紧。他皱了皱眉,强装镇定道:“二夫人,需为夫何时相助?”
陆晚雪顿有娇羞,忙奉唇堵去,洞内再无恼人的语声,仅有细微异响……
至天光微露。
杜少卿盯着洞顶乱糟糟的剑痕,两眼微酸,身前气息仍是徐徐。
“一滴元阳,莫非不够?”
他想了想,瞄向石床中盘坐的俏丽身影,将真气连连渡去。
出门前,借助中品灵石,气海存有近二十万缕真气,许久未曾这般富裕。
只,道侣修为,更为要紧!
即使真气耗空,与大师姐讨价还价,还留有6枚中品灵石。而一枚中品灵石,就蕴有471万缕灵气,远胜寻常的灵石,对火候的影响也更小……
待气海真气,跌破2万缕数。
杜少卿后悔不迭,怎地费去巨量存货,还无动静?心绪纷飞时,浑身忽地一震,霎时就吐了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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