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秋生到处托人裁纸作樱花的时候,无利而不往的风月阁老板娘,却默许了阁中的游女们集体旷工去帮忙制作樱花的行为。
那些受过暮雪花魁恩惠的人们都用粉色的纸裁剪了一树盛开的樱花挂在庭院的树上,纵使,她们心知花魁的眼睛,早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那时还是个孩童的他拿着一束纸折的樱花,匆忙的跑去见那位出尘的女子,想要告诉她,这次的樱花是真的开放了。
可当他推开那扇门时......
那朵举世无双的风月之花,一个人静静的凋零了。
无人守在床前,无人听她遗嘱,无人为此落泪,就这么孤独的死去。
往事浮上心头,不过须臾之间,酒井秋生手中的弓箭,不由得放下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窃脂金色的眼睛微闪,同样留下了一朵紫阳花就飞走了。
傲慢,冷淡,隐忍,和隐忍的爱情。
蓝紫色的紫阳花落在已经长大成人的秋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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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脂一大清早就偷偷的从里面打开仓库的门,变回鸟儿飞走了。
她以为还在休息的刀剑付丧神其实已经醒来了,只是面对着墙壁装睡,凝神静气的听着背后鸟雀扇动翅膀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不见。
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仓库里待了这么多天,果然还是待不下去了吧。
大典太光世这样想着,内心苦闷的同时,也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
燕雀都是向往天空的,哪有鸟儿会一直甘愿待在囚笼里呢。
外面在下雨,仓库的守卫粗心大意的忘了把仓库顶部通风的天窗关上,窗下方的地面潮湿一片,水洼逐渐往干草堆这边漫延。
......但如果窃脂回来了,看到自己落脚的地方被雨水淋湿了,会哭鼻子吧,她那么娇柔一个小姑娘,发脾气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心里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期待,大典太光世盯着那水洼半晌,终是妥协的站起来,过去把干草都挪动到雨水淋不到的角落里。
就算窃脂不回来......这个仓库他也是要继续待下去的。
大典太光世默默地说服了自己。
如果他的眼睛,不一直偷瞥那留着一道缝隙的仓库门口,他的想法或许会更有可信度。
仓库门前的石阶上铺满潮湿的绿色苔藓,梅雨淅淅沥沥的下,吸饱了水的青苔中央汇成一个水洼,倒映着外界蓬勃的树影、月光、阳光,泥土的芬芳和雨水的清新诱惑着仓库里的人外出一观。
天色暗了又明。窃脂一整天没有回来了。
仓库门内的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物品放久后自然产生的霉味,习以为常。
大典太光世翻了个身,躺在角落里想,那抹鲜艳的红色,今后是看不到了。
“典典!”
蓝发红瞳的付丧神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装睡,唇角忍不住想要上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抿成了一条直线。
“典典睡着了吗?”
这些日子和他逐渐熟悉起来,热情而又活泼的一面暴露无遗,本来音量和推门的动作较大的小姑娘的说话和脚步声蓦地放轻,软软的问。
他们的相处模式多是窃脂在热热闹闹的讲,大典太光世在认认真真的听,一个喜动一个喜静,相处的却意外和谐,连名字和可爱的小绰号都开始互相称呼了。
“...没有。”
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有多大意义,大典太光世坐了起来,面对着墙壁别扭的回答。
其实心里很想问窃脂去了哪里来着,但是偏又别扭得很。
“那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黑发金眸的小姑娘了然的笑了笑,右手背在背后,藏着什么东西,不动声色的向傲娇了的付丧神走过去。
“你不是走了吗?”
反正他就是摆饰。就算他在刀鞘中枯朽,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大典太光世生硬的说道。
他从未问过窃脂受伤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她只是一个过客。
“我是走了,可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呐,这个送给你。”
一朵白色的小花儿闯入视线里,那种柔白有点像在春季被暖风从路边吹起、一直吹到府邸,然后再到仓库上方,最后从方正的天窗飘落到他面前的一粒蒲公英种子。
大典太光世没有立即接过这朵花,而是感觉到窃脂耳侧雪白的翦羽蹭到了自己的脸颊,便不由往后躲了躲,有些疑惑的注视着凑到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典典之前有遗憾过没能亲眼看到外界的瀑布吧。把这朵拥有魔法的花放在耳边,会听到瀑布的声音哦。”
没有说,自己是飞到多远的地方采的花,也没有说,被那夜的梅雨淋湿羽毛飞行时的不易。
红衣裳的小姑娘弯了弯眸,一身赤羽化作的衣物整洁,看不出被打湿过的样子。
她还举着那朵雪白的花递给他,期待的看着他,与他分享自己看过听过的所有美好的景物。
“谢谢。”
没想到那时无意间的感慨会被对方记在心里。大典太光世生疏的道谢,接过了这朵花,顷刻间便嗅到了阵阵清香。
紫阳花要团团簇簇的才好看,却不曾想过手里这一朵淡雅素净的紫阳花也这般动人。
他按照窃脂所说,将紫阳花放在耳边,果然听见了一阵阵瀑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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